第82章 结爱缘
对於饮朝夕的鼓励, 逐东流没有做出任何反应,他整个脑袋都是懵的。
「前辈,您有没有搞错?」曲悦就知道天缺不容易修炼,却没想到变态到这种地步, 「您连第三层缺什么都不知, 就说是十二神剑里最简单的?」
她发现饮朝夕本人也是个坑,不知道是不是本身与天坑剑臭味相投,才被天坑剑选中。
还是原本的正直剑修,受到天坑影响,生出了报复社会的念头。
饮朝夕冤枉:「没人修成功,并不是因为天缺难, 是天缺本身缺了一角, 剑形又普通,识货者少,遭人嫌弃, 剑主统共就两三个人。」
曲悦蹙了蹙眉, 说的也是,若非碰上个爱捡垃圾的君执,天缺指不定还在战场遗址里长眠。
即使放入覆霜剑阁,也一样明珠蒙尘九百年。
饮朝夕对一脸懵怔的逐东流道:「少年, 我们的剑是最接近天道的剑, 修剑的过程, 便是领悟天地之道的过程。祖师爷之所以打造这柄天缺剑, 是想要剑主体验到人无完人, 万物皆有缺憾的道理。从『缺』之苦,领略到『缺』之美,有『缺』才是圆满,懂么?」
每个字都懂,合起来完全不懂,逐东流心里的眼泪默默的流,如果早知道是这样,他一定会拒绝。
可如今似乎不能反悔了,他只能硬着头皮让自己接受,拱着手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「多谢前辈教诲,晚辈会慢慢领悟。」
瞧他可怜的模样,曲悦从储物镯里取出一顶假发,拽下他的帽檐,先给他戴上。
饮朝夕无奈:「往后缺胳膊少腿时,还要如何遮掩?」
曲悦道:「慢慢来,稍微给他一个接受的过程。」
饮朝夕点头:「说的也是。」
顶着假发跟在曲悦两人身后,进入别院内的覆霜居住区,逐东流闷头匆匆进屋躲着去了。
居不屈给曲悦预留了一处院子,天风有钱又阔气,院子比她在覆霜学院浮空岛上住的更大。
饮朝夕也在她的院子里住下。
听说曲悦回来了,江善唯立刻带着皮皮告别居不屈,回来自家师姐身边。
曲悦头一句话便是问:「这几日可感觉周围哪里不对劲儿?」
君执每天什么事儿也不干,九国联盟来请他都不去,神识逸散在整座别院里,可始终不曾发现那只恶果子精的气息,
「不对劲儿?」江善唯认真想想,摇摇头,「没觉着哪里不太对。」
「皮皮呢?」曲悦低头看向它。皮皮的警觉性一贯好。
「最近似乎出了许多事情,哪儿都不太对劲儿吧。」皮皮伸长脖子,看一眼天上。
天风闹出大动静,但知道具体情况的都是高层,中下层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。且未免引发动荡,真实的消息封锁的很快,假消息散播的更快。
多数人得到的资讯,与事实并不相符,只知唐家老祖转了魔道,被韦三绝等一众九品大佬们拿下了,国师原来是个世家公子,唐老祖转魔的事儿,还是国师的家人给捅出来的。
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覆霜新来的导师,与天风国师原来是亲兄妹。
曲悦道:「我是说围绕在你们身边之人,有没有看上去和往常不太一样的?」
皮皮立刻道:「有,逐东流,他今天早上……」
「逐东流可以忽略。」曲悦捏捏眉心。
「那没有了,我们整天被居掌院关在院子里,根本见不到几个外人。」皮皮摊了摊翅膀。
「是啊师姐,自从你离开覆霜,居掌院简直将我当犯人一样看管。」江善唯趁机告状,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。
曲悦翘起手指,在他额头戳了下:「好心当成驴肝肺,被居掌院看管着,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。」
江善唯心里当然明白,也感谢居掌院。
一点前辈的架子都没有,虽管着他,却待他非常和善。
好一阵子不见师姐,与她开个玩笑罢了,江善唯吐了下舌头,揉揉额头小声道:「我才不求,我喜欢在师姐身边待着。」
「少拍马屁。」曲悦数落归数落,还是禁不住笑了笑,指着一个房间,「夜深了,去睡吧。」
「好。」
言罢,曲悦丢下他们转身往自己屋里去。这几日她也操劳过度,得好好休息一下。
皮皮正准备在新院子里找处风水宝地睡觉,眼睛一瞥间,瞧见江善唯看向曲悦的背影,慢慢勾起唇角,面部线条有些僵硬的模样,稍微有点冷笑的意味儿。
在皮皮眼睛里,江善唯是个「凶巴巴」的混蛋,但他在曲悦面前,从来像是一头小绵羊,冷笑曲悦是不可能的,也不知是在冷笑谁。
「看什么看,贱鸟!」江善唯也准备回房,低头瞧见皮皮伸着脖子看着自己,立刻横眉以对。
错觉,刚刚一刹间,竟觉着江善唯那冷笑的小表情有些迷人,皮皮觉着自己该洗洗眼睛了。
*
几日后,王宫。
侍女匆匆忙忙入内,神色紧张:「娘娘,国师来了!」
原本就惨白的脸色,已是一分血色也无,看向唐嬴:「怎么办?怎么办?」
唐赢在下首坐着喝茶,淡淡然:「不是告诉你了,实话实说就好。」
刚从联盟回来,身披羽毛大氅的元化一跨过门槛,病态苍白的脸色,不必唐愫芸好去哪里,但步伐稳健,瞧不出身体虚弱。
他在殿中站定,也不行礼,先看向可唐赢:「太后那番义正词严的话,是你教的吧?」
唐赢仍是坐着不动。
元化一道:「你从前一直辱駡本座,是想惹怒本座,对你唐家心生不满,你想点醒本座。」
唐嬴开口:「对不起元大哥,兄长惨死,我势单力薄,为保全自己不敢告诉你真相。」
元化一「嗯」了一声,随后转眸看向唐愫芸,目光锐利。
殿内只有他三人,唐愫芸哆嗦着,直接扑过来跪在他脚边:「元大哥,我原本并不知情,是老祖为逼我嫁给先王,才告诉我你的身份,更拿你的命来要胁我,我才嫁的……」
眼泪涌出来,她哭的梨花带雨,「芸儿全都是为了你啊……」
元化一无动於衷:「唐嬴,这也是你教她的?」
唐赢摇摇头:「不是。」
唐愫芸闻言哭的愈发凄惨:「你想想也该明白,我从来想嫁的人只有你。后来,我不敢让你知道真相,是怕你仇视我们唐家,像现在这样,连我也一起仇视……我、我不敢想,所以才一直瞒着你……」
大殿里充斥着她的哭诉声,元化一一言不发,仰头看着气派恢弘的殿顶,突然觉得心底空落落的。
恍恍惚惚间,他丢下唐家姐弟,转身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