幼春瞪大了眼,问道:「大人……你送我这东西作甚?嗯,这太过珍贵了,我不能要。」阿秀说道:「前些日我不是欠了你银子么?便拿这个抵了,如何?」
幼春想了想,又多看了几眼那小凤凰,最终摇头,说道:「不要这个,大人,我情愿还是要银子罢了。」
阿秀听了这样的话儿,忍不住便笑出来,只道:「你这小财迷,难道眼中只有银子?你可知道,这个比银子值钱的多……」当下差点儿便把这物件的价钱说出来,然而又怕惊到了她,或者她干脆不信,於是便又打住。
幼春听了阿秀言语,便只皱眉,说道:「大人,我自然知道这东西珍贵的……只是,越是如此,我越是不能要的……」阿秀奇道:「这是为何?」
幼春踟蹰了一阵,说道:「大人若是给我,我只怕我有朝一日会忍不住,便把它变卖为银子了。」
阿秀一听,哈哈大笑,笑罢了,却又说道:「如今我偏要给你,你要给我好好地收好了,乃是大人我一片好意……你若是胆敢把它卖了,哼哼……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啦!」
幼春叫苦,阿秀只当没听到,反而说道:「快些过来,我替你戴上。」幼春皱眉说道:「大人,我不能要!」阿秀说道:「可由不得你……且本大人从不轻易送东西给人,但凡要送,就由不得那人不要的。」
他说着,见幼春不前反而欲退,便当机立断动上了手,幼春那点子虫豸力气,哪里比得过阿秀,被他大力拉过去,靠在腿边上,幼春兀自不依挣扎,阿秀便将她抱在双腿之间,大腿夹住了人,这个姿势之下,幼春又羞又恼,恼红了脸叫道:「大人,你不用这样儿罢?」阿秀饶有兴趣看着她,说道:「我本是不愿这样的。」幼春恨不得掘地三尺,挖个坑跳入,或者干脆化身虫豸,小小地消失无踪,一时脸红心跳,口干舌燥,只说道:「大人,这叫人看到像是什么!」阿秀笑嘻嘻说道:「你说像是什么?」
幼春低头无语,阿秀便将那小凤凰儿捉了,把幼春颈间细细的头发撩了撩,便将银链子扣上,青丝银链,那颈间的一截皓白如玉,却更比银色更白,美不胜收。
阿秀反应过来之前,那手指已经按着银链子,顺着幼春脖子轻轻滑过……
阿秀一呆,便出神,正在此刻,却见幼春脸红红地扭头过来看他,越见那双眸秋水也似,在眼前波光潋灩的,粉唇如初春樱绽,粉嫩脸颊之上,薄红霞飞,望着阿秀,低低地,彷佛叹息,又似无奈,却也带三分小小的不敢外露的欢喜,问道:「大人……你为何要给我这样珍贵之物?」
阿秀眼望幼春容色,耳听她的声儿……电光火石之间,忽地觉得脊背上一道古怪奇异之感,极快地窜流而过,一瞬间心跳气急,呼吸不稳。
阿秀察觉不妥,慌忙将幼春松开,幼春得了自由,便向前一步,离开阿秀身边,低头看看胸前之物,伸手抚摸,有些不安。而阿秀变了脸色,将头转开不看幼春,只沉声说道:「我……,春儿,你暂出去!」幼春一惊,却见阿秀面色微变,她心里担忧,不知为何阿秀突然如此,然而他叫自己走,却正是求之不得的,因此幼春也急急答应一声,也不管阿秀如何,转身便向外而去。
幼春匆忙出到外头,伸手摸摸那玉,兀自觉得心跳,趴在门口上,偷偷望内看,却见阿秀坐在椅上,动也不动,眼眸微闭,双眉稍拧,好似忍着什么一般。幼春呆呆看了片刻,他也没睁眼睛,也未察觉,幼春虽好奇,却也不敢就进去打搅他,看了片刻,听阿秀微微吐了口气,双肩略沉,隐约有睁开眼睛的势头,幼春才拔腿跑掉。
且说屋里头阿秀调息完毕,耳听得门口那人脚步声咚咚离去,不由微微一笑,笑容未已,却又略带忧色。正在此刻,外面有人来报,说道:「大人,外头有位夫人求见。」
阿秀问道:「什么夫人?」
侍卫面色有异,声音也略放低,说道:「回大人,是齐楚夫人。」
阿秀一怔,说道:「哦?原来是她,她来做什么?」沉吟片刻,终於说道,「……且传她进来。」
侍卫领命而去,片刻之后,果然见外头人影姗姗而至,两个侍女跟随其后,前面一道窈窕影子,身着白色纱衣,头上亦罩着同色白纱,且又姿态优美,遥遥看来,端的是雾鬓风环,宛如月宫仙子降落人间。
那夫人进了大厅,见阿秀在上,便盈盈下拜,姿势优美之极,行礼说道:「奴家参见公子。」阿秀温和问道:「请起,无须多礼,不知夫人前来,有何要事?」
齐楚夫人面纱之下莞尔一笑,伸手缓缓地将纱罩撩起,露出一张娇媚绝伦的脸来,眼波媚的十分,偏又柔情似水,唇角似笑非笑,三分勾引,七分浑然天成,身子圆润,玲珑剔透,整个人似是熟透了的水蜜桃,透着甜美勾人的气息,让人一看便打从心里生出**来。
阿秀身边儿两个伺候的侍卫见状,已然呆了眼,只顾直勾勾地看,阿秀却只面色如常,温和微笑说道:「久闻齐楚夫人乃是涂州第一美人,前日在士绅宴上,尚有诸多豪绅甚是叹息齐楚夫人没有到场,如今看来,果然是名不虚传。」齐楚夫人素手一抬,做出制止之意,莞尔说道:「公子何必太谦,奴家不过是蒲柳之姿,夸赞奴家的话,别个儿说倒也罢了,奴家生受着。听公子说来,却叫奴家无地自容了。」阿秀奇道;「这是为何?」齐楚夫人掩嘴一笑,说道:「只因公子你的容色,更在奴家之上……奴家正是听闻了旁人讲述,说是司空大人新请了一位师爷公子,其美不可方物,因此奴家特来一看究竟。」
阿秀笑道:「那可要让夫人见笑了。」齐楚夫人说道:「笑倒是真,因心中欢喜。那见笑却不知从何说起,我素日只恨世人最喜以讹传讹,有三分,便讲出七分来,不论好坏皆是,所谓『爱而欲其生,恨之欲其死』,便是这个道理,如今见了公子才知,那些有关公子之美的传言竟毫无夸大之处。」齐楚夫人说着,便慢慢踱步到阿秀身边儿,一边说,那媚眼儿便在阿秀身上飘来飘去,她的声音又是天生柔媚可人,虽然是说话,却更带两三分呻-吟般,着实动人心魄,阿秀旁边的那些侍卫观其色,闻其声,只觉魂魄荡漾,若不是强撑着,早便软倒下去。
阿秀笑容依然,岿然不动,齐楚夫人围着他转了转,说到最后之时,细声笑语不休,便伸手过来,竟摸上阿秀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