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满地堆成山的书籍中搜寻线索的时候,江采霜问哥哥:“周康他们屋里搜到的丑字,哥哥可打听到了?”

“昨日回去后,我问了静远兄和其他人,都说没见过这样的字,不过……”江水寒思忖片刻,“静远兄认为,文章里的许多想法,譬如增设女子学堂,减免穷苦人家赋税等,与喻文卿推崇的新法非常相似。”

“既然都是新法,难道还有不同的吗?”

“我们推崇新法,是因为旧法积弱弊病太多,思变迫在眉睫。但实施哪些新法,我们自己也还在摸索,有时也会因为意见不合而争吵。”

江采霜了然,“支持喻文卿的学子很多吗?”

“多,多如过江之鲫。文馆书铺到处都可以买到喻兄的杂谈文章。”

毕竟他是最早提出新法的文人学子,又有以身殉法的美谈,追随他的人自然不少。

既然提到了段静远,江采霜顺便关心了一句:“对了,段大哥身体可好?”

“太舍的大夫说,只是有些着凉,注意保暖,休息几日便不碍事了。”

“昨天段大哥为什么会被推下水?”

说起这事,江水寒眉间堆起郁色,“他与苏滔因最近何文乐等人失踪一事,起了言语冲突。濮子凡在一旁火上浇油,将他推了下去。”

“苏滔是谁?”

“濮子凡的跟班,也是他们那群人里学问最好的。时常跟濮子凡混在一起,欺凌其他无权无势的学子。”

这苏滔同样出身贫寒,学问极好,只可惜心思不正。读书不想为国为民,只想升官发财,整日跟在濮子凡后头谄媚巴结,看着就让人来气。

若是这种人能科举高中,入朝为官,只能说是朝廷的不幸,百姓的不幸。

江水寒小声嘀咕了一句:“说来也怪,静远兄向来淡泊宁静,不喜与人起争执,还时常劝我们不要跟旧党逞口舌之快。可他昨日居然主动找上苏滔,与他争论不休,实在是不像他了。”

“或许是被何文乐等人的失踪刺激到了,对旧党深恶痛绝吧。”

“也许吧。”

翻找了半天,江采霜在箱柜里找到一个上了锁的木盒。

“屋子这么乱,找钥匙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。”

“我来。”小虎子自告奋勇,从怀里取出一柄小刀,对着锁孔撬了没一会儿,就把锁给撬开了。

“这位是……”方才江水寒一直没找到机会问。

江采霜介绍道:“他是悬镜司副指挥使的徒弟,叫小虎子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

怪不得这么多才多艺,原来是悬镜司的人。

打开木盒,里面整齐地放着一遝宣纸,展开一看,与其他人房中搜到的差不多,同样是歪七扭八的丑字,内容却暗藏干坤。